又到了月中盘点的时候,“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”、“日本留学生江歌遇害案”成为了今年本月的热点话题,前两个截然不同的事件,却因为一件共同的事被民众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:道德。携程亲子园丧尽天良摔打儿童、喂芥末粉的教师和无法被原谅的刘鑫,都激起了民众的愤怒。前一个事件舆论的硝烟逐渐淡去,涉事人员已得到了法律的制裁,但围绕日本留学生江歌之死,江歌之母与刘鑫之间的冲突,依然是一个极沉重又复杂的道德话题。关于这个事件新闻和舆论讨论的已经够多,本文将从另一个道德角度谈谈刘鑫这类人: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由此,我也想到了那些精致活着的白关人。
刘鑫被称为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,所谓“精致利己主义者”是指经过精心打扮甚至伪装的“利己主义者”。说白了,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其实就是精致+利己主义者。精致与粗糙相对,指的是对生活有着精致的、特别的追求,有着自己特别生活品味的一群人。利己主义者顾名思义,就是一切活动都以利己主义为核心的人。
凶杀惨剧发生之时,刘鑫因为害怕没敢开门,这一点,虽然无最终结论,但基本可以认定。所谓吓破胆、呆若木鸡,并不是一个夸张的比喻。《拯救大兵瑞恩》中,美国兵与德国兵在房间肉搏,一墙之隔,另一个美国兵,拿着枪,听着呼救声,蜷缩着哭泣,不敢动弹,最终,匕首慢慢插入美国大兵的胸口。斯皮尔伯格展现着人性懦弱的真实。如今,这人性再一次血淋淋的展现出来。正是出于对人性的考量,刘鑫不敢开门,这一点被很多人接受。不过,令他们愤怒的是刘鑫此后的表现:一年多来,她拒绝与江母见面,仍旧如常生活,这也的确活的太精致了。从大量评论和新闻来看,江歌为了救自己而死,自己却没一点内心的歉疚,继续潇洒的活着,而且比以前更加的潇洒,这成为被舆论不齿,引发全民隔空口水战的导火线。是的,精致的活着,是一种残忍的无趣。也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白关遇到的精致的那些人。
不可否认,白关也生活着大量的“精致主义者”,这些人把自己包装的严严实实,客观为人,主观为己,到处吹嘘自己,炫耀自己,自称学的屠龙术,却干的是杀鸡的小活;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,戴着10块钱的地摊手表,却自称是元以上的瑞士产;村里穷的一塌糊涂,却对外上报的是已脱贫致富的小康村,整天打着自己的算盘,十句里面有九句是假话;每次从外地回到白关,都要把自己炫耀一番,穿的人模狗样,伪装的很好,处处维护自己的利益,为自己着想,道德素质差到了一种新的境地,是的,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太多,只能说这么活着的白关人,是对自己一种残忍的无趣。
《装在套子里的人》是苏联伟大杰小说家契诃夫最杰出的短篇小说之一。作者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个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别里科夫。一个性格孤僻,胆小怕事,恐惧变革,想做一个纯粹的现行制度的“守法良民”。别里科夫的世界观就是害怕出乱子,害怕改变既有的一切,处心积虑维护自己的利益,总喜欢调和折中。正如鲁迅所言:“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,譬如你说,这屋子太暗,须在这里开一个窗,大家一定不允许的。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,愿意开窗了”。这就像白关人一样,要占谁家的地修条公共马路或者修个路灯,这时候大家就开始调和了。
别里科夫辖制着大家,并不是靠暴力等手段,而是给众人精神上的压抑,让大家“透不出气”。体制化和自己的利益链毒化了他的思想、心灵,使他惧怕一切变革,顽固僵化,他害怕新事物损坏自己的利益,维护旧事物反对变革,最后他也阻碍社会发展代名词。
比起“别里科夫”这种阻碍社会发展的“完货”来说,白关还有一种精致利己主义者: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看人下菜的拍马屁者“变色龙”,正好契科夫在《变色龙》里又塑造了这么一个完美的角色。
《变色龙》里塑造了一个爱拍马屁的底层公务员,一个普遍的精致利己主义者:奥楚蔑洛夫。奥楚蔑洛夫接到举报,称有人被野狗咬伤。一开始奥楚蔑洛夫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狗,于是想把狗杀死。可是随后围观的人当中有人说这是将军家的狗,奥楚蔑洛夫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。之后随着围绕着狗是否是将军家里的宠物,奥楚蔑洛夫以穿脱外套不断发生着“变色”。最终确定这是将军哥哥家里的狗,奥楚蔑洛夫不但没有惩罚狗,还把被咬的人威胁了一番。想想,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小人物,扑朔迷离的“变色”,为这个底层小人物的精致增添了无数色彩。
每个人都有追求的权利,你这么活着,即使不能够被理解,但也值得被尊重,但是追求的过程中,把自己不断变成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,那样的人生就会越来越没趣。处处为自己着想,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与自己无关,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,把自己伪装的严严实实,密不透风。本来自己不喝酒,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,大肆的狂饮、滥饮;本来淘宝上买的便宜货,非要吹个名牌;在一起长大的朋友面前大肆炫耀,鼓吹自己;别人夸你有几分姿色,朋友圈一天发十次自拍,而且姿势不重复;不干实事,净吹嘘自己的功绩,自己觉得很好,别人看着可笑,像这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永远这么活着,是一种无趣,也是对自己的残忍。
以前的白关,生活节奏慢,人都单纯质朴,人人都活的很粗糙,但很快乐,现在的人看似信息流通快,很发达,其实人人变得很油腻,很精致。交往都很应付,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,省怕把自己的利益损坏了,人人都变成“刘鑫”这样的人,想想社会都可怕。冷漠、无知、长不大的巨婴,在利益至上,道德衰退的今天,该如何走出这些残酷的洞天。
冯小刚主演的电影《老炮儿》可以说是近年来国产剧里的一股清流。“六爷”的儿子出事了,他找曾经同生共死一起长大的朋友借钱帮忙,但是有些随着身份和环境的改变,已经变成了“精致的人”,他后面碍于面子,一气之下离开,钱也没要,最后自己的崇拜者许晴饰演的“话匣子”拿出了全部积蓄帮了他。但不服老的六爷面对话匣子发现自己也不行了,他感觉特别的失败,最后,在那个北京雾霾漫天的早晨,他把房产证丢给了话匣子,而自己选择骑一个老加重,背一把古董剑,想和那群狂妄的小生一决高下,在决斗的途中,偶遇了那只狂奔的鸵鸟。
是的,随着时光的流逝,有些人会慢慢变成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会丢下所有难忘的回忆,丢下亲戚、丢下爱情、丢下友谊,他也会活的很无趣。
网上有一种说法是有些当官的一生唯唯诺诺,谁也不得罪,也没啥政绩,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后人铺路,这种精致利己主义者是对自己最残忍无趣的人,因为他们都在做这种努力: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什么样的人,已经为孩子安排好了后半生,那个部门、那个单位等等。这类孩子,从小就在沉甸甸的期望中长大,按照父母的意愿长成某个人,唯独不是他自己。大人也这么无趣走完了一生。
后天努力,不如先天注定。这是当今中国人不时在做的一个大梦,也是众多烦恼的由来。科技发展如此迅猛,人类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,但要想过得有趣些,千万不能被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思维所统治,毕竟未来的世界,这样的事情可能会越来越少。
每个生命,都很珍贵;每种努力,都应该得到尊重。
据说,自从地球上人类诞生以来,在这个围着太阳旋转的星球上,一共生活过亿人,每个人都只活了一生,他们到来,成长,又离去,消失在时间中。虽然有当官的,有商人,有忠臣,有奸臣,有坏人,有好人,有各种各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,也有努力给后人安排精致活法的美好愿望或邪恶阴谋,但绝大多数人,都跟别人不同,活的不是那么精致。那些“粗糙”活着的人,正一步一步努力使自己活得更好。他们的人生看似杂乱,实际有趣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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